「好的設計就像大自然,沒有浪費這回事!」這句話是「從搖籃到搖籃」一書的核心理念;令人不由想到龔自珍「落紅不是無情物,化作春泥更護花」的淒美詩句。雖然詩的本意是形容無怨無悔,至死不渝的真愛,但會有此聯想,卻是十分自然貼切。
作者認為實踐環保不應只是少用,而應是利用創意,去建構一個新的文明,是歡愉的,生意盎然的。這個文明是向大自然的生態循環去學習,從新的生活與新的生產方式著手。透過創意的設計,不再有所謂的廢棄物;所有的產出,都是另一個流程的輸入。因此,資源會不斷循環,一個價值創造另一個價值,生生不息。
我曾為環保媽媽基金會擬了一副對聯:
環象永續 生生不息
保徵長青 欣欣向榮
似乎與此理念相符。
書中指出:地球上有兩種獨立的新陳代謝系統,一種是「生物新陳代謝」,或者說是生物圈、自然循環;另一種是「工業新陳代謝」,或者說是工業圈、工業循環,包括從自然界中獲取工業原料。為讓這兩種新陳代謝能夠保持健康、有效和順利,這兩個系統是不可相互污染的。
如果產品在設計之初,未慮及環境影響以及產品的生命週期,事後不僅難以補救,甚且可能造成更大的災難。以回收為例,今天我們做的其實只是「降級回收」。例如製造汽車的高品質鋼材,具有高碳、高抗拉強度的特點,但在汽車回收時,這些鋼材與汽車的零組件一起被熔化,因此降低了鋼材品質,再無法用來作為製造新車的材料。當一項工業產品中,工業與生物原料難分難解,在生命週期結束後,無論有多完整的回收系統,都無法拆解成有用的養分。
當許多企業在討論如何減少二氧化碳排放,希望減輕人類在地球上的足跡或影響時,作者卻認為這樣是不夠的,真正要保護環境應追求零廢棄物。一個地方的廢棄物,可能是另一個地方的資源。
鼓勵人們使用降級回收材料製造的新產品,儘管原本是一番美意,但很可能是一種誤導。例如,很多人認為,購買用回收塑膠瓶再生纖維製成的衣服,是對生態環保的支持,是保護環境的明智之舉。殊不知回收塑膠製成的纖維中含有很多有毒物質,如金屬銻、催化剩餘物、紫外線穩定劑、可塑劑和抗氧化劑等,這些物質都不適合直接與人體接觸。
回收再利用的材料並不等於是對生態無害的材料,尤其是當這種材料在設計之初,就沒有考慮到回收問題時。如果只是盲目的採用表面文章式的環保方式,又未能深入瞭解其產生的影響,這樣不僅無益,可能比不回收利用帶來更大的危害。
書中分享了幾個成功的案例,都有效降低對環境的衝擊。產品設計前,即應加入零廢棄物的理念,讓產品在使用之後,回歸於自然環境中或成為另一種產品的原料,而非降為次級產品。
從搖籃到搖籃的目標,不是在減少廢棄物,而是將工業產品的廢棄物轉化為有用的養分--轉化為其他物質、其他產品,或是對其他地區、其他人有用的資源或產品。
在這個與環境共存的時代,很開心看到有許多企業開始投入,相信這將會蔚為風潮。唯有大家一起努力,環境才不會繼續被破壞,才能真正提供永續發展的機會。
傳統的環境保護,將焦點集中在什麼「不可以」做,而沒有提出真正令人鼓舞、興奮的改革方法,但現在我們已有機會與方向去改變我們的思維與作法。這算不算所謂「生命總會找到出路」?
只要有正確的方向及行動,人類的前途與命運,或許沒有那麼悲觀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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